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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10 Sun 2009 12:21
  • 0

我回來了。












現在才剛開始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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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將山嶺踩出綠梯
踩出稻跡,踩出
不證自明的生意
天空以雨回答
一陣蔥嫩的細針插滿環圓的心
柔軟扎下的傷口
掩著四月,古早之前
埋沒的披掛著緋紅的靈魂
泥土巨大而暈眩
如鹽,我們終將被劇痛催黃
垂稻桿上多瞳的眼
看陽光在雲後,在風裡
餵養等高線底
新生的初啼

哭泣的嬰孩
以泥土質問文明
質問美,質問
避孕藥及美白乳液
世界究竟是汽車的板金
或長途歸鄉的旅行
母親,我能往哪裡去?
如果這山
被未曾謀面的外人目為資產
不得絲毫毀傷
甚至,我也歸化保育類
讓小學課本記載:
「伊富高人,仰農耕,善畜牧,傳
統以茅草搭建住居,圓形尖屋頂
為其鮮明標幟,一眼即可辨認,
在高山省的森林裡,他們遵循遠
祖的方式,不依靠自來水和電力
,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在世界
文明的演化過程中,伊富高族如
瑰麗的珍珠,原始,驕傲且知足。」
母親,當新時代的電動玩具
變成傳說中的神器
父親仍駝著自己的脊椎
像孤寂的鐮刀
將祖譜合盤收割
他的父親,父親的父親
都在春雨裡結穗
而我只是其中任何一顆
曬乾了的榖粒

母親,若天空的回答
剛滲過去年剛搭建的鐵皮屋頂
為什麼門外窺伺的金髮陌生人
願意打著傘千里而來
簷下方晾起的衣服
不曉得何時才能風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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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r 15 Sun 2009 19:05
  • 末日

看完柯洛弗檔案的午後,世界像末日,
腥紅色飛著鴿灰的斜陽射進靠游泳池的窗,
好像靜待揮舞寶劍的戰天使突然現身噴射火焰
毀滅三分之一的地面似的,靜待,
詭迷的濃霧在遠在近,打散秩序,
捲進我用以抽氣的風扇,
肅殺的寧默將房間變成加倍的重力場,
我反倒是精神時光屋裡修練的特南克斯。

其實這部電影一點也不可怕,
況且事先我還在網路上看了介紹文字,
知道是什麼型態,內容在幹麼,
因此自己相當有把握能控制心緒,
看完之後不偏不倚也得到相同的結論,
但,明明我一點也不想談這部電影,
只打算做個引子,
卻莫名其妙衍生出好些字。

或許確實有值得小寫之處。

曾有一個夢,少年的我
急匆匆奔跑在寶桑國中的教室走廊梯樓上下,
那個十幾年前我拎著顆足球踉蹌衝向操場的白色磚樓,
同樣染著腥紅色飛著鴿灰的斜陽,
天空降下著火的銀質岩石,循著我的足跡
將走廊擊打得坑疤焦黑,
我抽搐著呼吸喘不過來,
眼見就要被那不明物體擊中,
而那些鑲嵌在坑洞裡的外星岩石,
突然一個個像魔鬼終結者裡T1000的流質金屬,
柔軟地站立起來,
以取消眼睛了的方式注視我。

我清醒在我死定了的念頭,汗透衣衫。
這是十三歲的我的末日。

時間再往前推,
一向熱愛撒嬌的小二小三年紀,
我還住在縣政府公務員專用的國宅裡,
趴在母親的腿上嚎啕大哭,
那是她的死亡初次化成語言收進我的字典裡,
哀戚終於具體化找到出口的夜晚。

親人消失的可能性是我的末日,
發生在八或九歲。

時間再往前推,
地點是台東市大同路上崇愛婦產科,
二十八年前的正午
我第一聲啼哭媽媽仍然流血
哥哥不曉得被誰抱著爸爸可能很高興(?)的瞬間。

存在主義者說:來了,你的末日。

那天開始,無時不刻生活在末日陰影底下,
我的最愛一直是跟怪醫黑傑克相同的咖哩飯,
如果怪獸真要殲滅地球,而我能選擇
帶一樣東西去四度空間,那麼
我肯定會將耶穌加持過的五餅二魚狀態的咖哩飯,
留在背包裡。

時間再往前推,什麼,推得動嗎?

作為終結時間的象徵,
末日偏安於生命的角落,
滴答滴答開始微弱的當頭,
電影裡的腳色往往選擇愛情,
二十歲我告終的初戀,
揭示了沒有誰我或許無法活下去的可能性,
直到二十六歲再次痛苦的失落,
我開始曉得沒有任何一件損壞的心
不是莫名其妙的剝落,莫名其妙的強壯,
時間哪時間,管這麼多。

或有可能,非常可能
你找到理由完成我的孤獨。

某個陽光和煦的午後和朋友們搭乘jeepney前往皇城尋訪,
balabala的下了車,
迎面一個工人樣貌的菲國同胞,
吸著鼻子與我們擦身而過,
我聞到一股濃烈的強力膠味。
總推辭社會關懷的自己,
感到末日極可能只是一種味道,
真的我沒打算要談徐四金。

今日校園內的小徑,有隻被輾斃的鴿子
擋住我外出覓食的路,羽毛被乾掉的血肉黏合
幾乎要嵌入地表,直到我走進麵店,
還不停想著這逐漸風化的屍體,
爆開的小眼球,難以分清的身軀,
再過幾日,大概就能像青蛙乾那樣整片提起。

原來腥紅色飛著鴿灰的斜陽,
已經千方百計的對我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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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努力了許久,
但偶爾也會出現寂寞得受不了的瞬間,
完全無能集中精神,
背著雙手在房間裡踅來走去,
沒辦法讀書寫字看電影,
迴避任何MSN傳來的訊息,
照AF從前的說法,
還外加特強的性焦慮傾向。
(雖然經過了那麼多年我還是不曉得性焦慮的學理)

與這種無理取鬧的寂寞初見面,
簡直痛苦的想自縊,
為什麼我是這樣的人呢?
為什麼無從表達的事情、無從表達的人偏偏砸一起呢?
陽光很亮,我開著房間的檯燈,
菸草群起燃燒,音響單體裡有刺耳高頻,
窗外的草地輕輕搖擺,因為風,
特別想要擦書,刷馬桶,掃地,
孔明在軍營鞠躬盡瘁,
我的頭髮正抽長,正年輕。

需要陌生的靈魂來身體,
暫時替代我自己。

說來愚蠢,我仍舊沒有發明新的靈魂路徑,
我沒有這樣的環境,獨自工作的時間久了,
人際關係的力場早已消磁,
我一直仰靠身邊花樣各異、才華茂盛的朋友們,
卻沒有想到有時候,自己也得忘記自己。

保持淺薄,專注於分心。

大學時代我在bbs和聊天室裡鑽營,
直到現在還是擺脫不掉網路,
在某bbs站的某個徵友版慢慢爬文,
選了一個感覺可以說得上話的人,
在她的部落格留言。

當然,她期望的條件,
我不符合有工作,人不在台灣,
而不高不帥,就算被打槍也不意外的本人,
試著輕鬆一點寫了自我介紹來留言,
雖然所謂輕鬆,可惜文藝腔或許依舊太濃重,
一直以來我就是這樣子的人。
只要認真,便做得很糟很嚴肅,
好像恐龍要滅絕,
星星都黯淡了似的。

按了確定我隨即後悔,
何以我非得依賴莫須有的訊號,
掀心底一陣莫須有的海嘯呢。

接著過了幾天只要一回家就收信的日子。
夾雜期待與害怕的心情困擾,
聽著她部落格裡我非常厭惡的輕音樂。

最後回應杳無,令人相當沮喪,
意思是這個人沒有好,沒有壞,
看過了沒什麼印象,
也就自然忘記。

寫東西最痛苦的正是如此,
無論喜不喜歡,讀者連評價也不給,
好像沒有讀過那樣,
但我又想得到什麼回應?
你去麥當勞,
不就因為你對這餐很迷惘,
而且希望點的東西馬上來?

我引以為恥,
食物的均衡營養和料理過程
才是健康的方法。
速食因為懶,
懶象徵石頭。

終於把這件事忘掉,
肇因於某日我不死心地瀏覽她的相簿,
看見她背了一個LV的包包,
在星八克啜飲七彩的飲料,
她的臉笑的多美麗。

我羞愧的關了電腦,
出門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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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抱著霸王別姬的心走進電影院
出來卻想到章子怡孟小冬的粗手臂
電影院門口的香香雞作為返台首次炸物的象徵
也無法改變軍警票只折了二十元的悲劇
那垂尖叫著還我錢來
請體諒服役中的身分
我是不挑的

詹老師變成吳湯興的一八九五
閩南人的裝扮好像原住民還紋面
客家政治正確性的電影出世此時
怪,真是怪極了。

與Joanna的渺渺已經是下檔那天了
連一句「還ok啊」也說不出口
這無甚感人的純愛(偽)同志片
范植偉和小王子的梗真是糟糕透頂

至於何媽媽的畫皮午夜場
我自覺知道這部戲要幹麼卻
又不太肯定,佩蓉沒太太的樣,
小唯看來對王生沒有愛,
龐勇開始無厘頭之路
還是夏冰最可愛!!

--
靜靜地待在電影院裡
身旁有人或沒有
我想起智利秘密行動
充滿安全感
我和你這個時候
應該心有靈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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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an 02 Fri 2009 21:09

檯燈的光線範圍裡,
積了一層很厚的灰塵,
七個多月沒走進的房間,
保存了十幾年來我和台東的空氣裡灑落的風沙。

CD櫃、書櫃、音響以及喇叭,
懷著某種陌生的愛意存在,
我好疲倦,睡眠失夢的深沉,
久違的寂靜無悲無喜,
不屬於任何象限,
似乎連我的過去都要毀棄了那樣中性。

他們說:近鄉情怯。

除了躲在被窩,我的房間確實冷冰冰的,
白瓷地板蜘蛛網的角落,
鐵製鏽赭的書桌久未翻動的刊物,
竹編床墊風乾了當初做愛的汗水,
太親切,也過於直接,
我覺得自己像個新的古蹟,
在遊客散盡的夜。

原來我是不得不離開的,
所有足以成為證據的碎片,
完全不能組合出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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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例行花些時間瀏覽網路新聞,
一方面無聲的新聞敘述能包容不時的分心,
而文字平躺一片比較適合用來溜眼搜尋關鍵字,
稍微瞥過便可選擇是否要定下心從頭到尾讀完。
雖然常因為疏忽造成吃回頭草,
但....我沒電視,有電視也沒有第四台,
有第四台也看不到神機妙算劉伯溫,
於是網路確實以一條線的懸掛繫住我和台灣。

我不認識黎礎寧,超級星光大道我只不忠實的補綴完第一季,
關於她自殺的事件,佔據娛樂版至今,
我更關心的是曾經八卦幾天的兄弟象投手某某,
而某日網路新聞記載她母親說「想把她重新生出來」
這句話,是「換取的孩子」的筆記,
是大江健三郎很打動我的一行字,
眼看著小說台詞渡到生活裡頭,
以往我肯定雀躍美夢成真,
如巴望好久的Chekov在劇場被演繹出來那時,
心臟幾乎要增生一條血管,
但「想把你重新生出來」出自一傷心母親之口,
再怎樣也提不起興奮之情。

當然也不是沒有過求死的念頭,
我挺能認同第三代火影猿飛訓勉小子的
「隨著自己的意志要死或活下去都可以,但不要後悔」
小子我對這種態度心嚮往之,
自從把死當作生活的一種選項,
取消自殺作為極端逼迫的不得已性質,
我發現自己更少想起這件事了。

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多的畫面,
比如惡搞starbucks的菲律賓t-shirt「starbuko」星椰子,
浮在cappucino表面的碎奶泡,
拉丁美洲式的油彩,以及
終於不再令人難受的黃昏霞雲。

感受力。
冷靜就知道心跳,
闔眼,血液正與細胞交換氧氣,
棉被的毛屑搔得皮膚微微發癢,
浴室的水漬,馬桶的尿漬,
繼續硬化,失去味道。
我都快要忘記時間不是一格一格的了,
宇宙將瞬間攏成一張竹篩上滾動的稻鼓,
於是每分每秒因為感受力,
我都在重生。那之中
同樣包含著死無。

馬尼拉的騎樓照樣躺著宛如死人的遊民,
聖誕節來了,他們還是會復活唱歌跳舞呢。
(前一刻才伸手要你拿著的那杯星巴克冰拿鐵)
那樣與死相伴的活,
似乎風一吹就分不出哪件是哪件,
失去了先後順序,失去意義,只留住隱喻,
那條髒亂不堪的街。

它告訴我:別死啊,別死啊。

千萬別死啊!

(怎麼變得好像在鼓勵自己)

只好換句話,
我喜歡大江健三郎小說裡的這句話,
但別在現實世界裡看見它。

這樣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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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公會中學訊:

為培養學生健全的體魄、學習運動家精神、促進親子師生間的情誼,更展現全校屬靈之活力,聖公會中學小學部運動會於本月二十一日()假中小學部操場熱鬧開鑼,聖公會的每一份子,好比迎接喜事慶典似的,個個掛著滿臉笑意,活潑輕快地跑著、跳著、舞動著。

一大早七點,各班集合完成,便帶向操場進行運動員入場,唱畢菲國國歌並且結束晨禱,由校內籃球隊帶頭,緊接桌球和游泳隊及教練們依序繞場,精神抖擻地向吳校長紫薇和主任們揮手致意。在一到六年級共二十名學生組成的班級代表也進場之後,則輪到每個班級與中英文導師分別指引所有學生,昂首闊步整齊劃一,在司令台前接受眾人的簇擁歡呼!

運動員進場告一段落,運動會不滅的精神象徵─聖火入場了,各年級運動員代表接棒傳遞火把,最後點燃聖火盆的那刻,全場掌聲如雷,師生和家長們歡欣的心情溢於言表,儘管天空突然飄下鵝毛細雨,使得儀式暫時中斷,但在聖公會全體同仁和學生的臨機應變之下,決定將典禮改至中學部的籃球場繼續進行,這不但代表對運動會的尊重和堅持,更象徵聖公會每一份子的隨時俱變的聰慧心靈。仰望著一小方聖火,正如仰望天父,這場小型的奧林匹克,讓每個人的心裡充滿神聖的激動。

開幕禱告由學生自治會會長帶領,要將一切榮耀歸於我們的上帝。吳校長紫薇發表的歡迎詞,除了期勉大家要將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發揮永不放棄的運動精神,同時更祝福特地出席的家長與他們在聖公會的孩子擁有喜樂美好的一天。最後由英文部主任代表運動員宣誓,跟著施放七彩氣球,更將本次運動會的開幕儀式畫出了一個高潮的驚嘆號!

儘管外頭小雨連綿,仍無損聖公會中學部籃球場的頂蓬底下,每個小學部學生體操表演的熱情,各年級輪番出奇,彩帶、拋球、耍棍、雙圈與勁舞,看得眾人目不暇給,為了這一天,師生們通力合作,曾在艷陽下,不辭辛勞地反覆排練、修正,才得以呈現此刻,最整齊最有活力的每一拋、每一跳、每一動,而現場的驚嘆聲、掌聲,可以證明所有的努力絕對值得!當然老師也不能讓學生專美於前,特地帶來兩支大會操共襄盛舉,展示出嚴肅的教學之餘奔放亮麗的一面,更贏得學生們的尖叫與另眼相待。

稍事休息,各項競賽隨即開始,除了游泳、桌球與籃球比賽等專業項目,中英文老師也特地設計了可供親子同樂的趣味競賽,將聖公會中學改換成大人與孩子們歡笑的遊樂場,師生們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直到下午三時半,簡單的頒獎與閉幕禱告過後,才依依不捨地解散放學,留下笑語和美好的回憶,迴蕩在校園中、操場裡,相信這榮神喜溢的一天,會成為師生及家長們印象深刻的一日,在主的名下,都能擁有更健康、更積極的精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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膚淺真是太必要了,膚淺
太有用了。簡直
像是一塊兩分半加
涼拌炒雞蛋那樣
唸起來鈴鈴啷啷。

度假勝地,陽光、沙灘、
比基尼(別人的)、美式漢堡、
義大利沙拉、西班牙海鮮飯、
帆船、水煙、便宜的酒。

沒事,口袋有錢!!
沒事,口袋有錢!!

在長灘島的時間不算長,但是
每天猶豫該選擇往海邊游泳呢
或留駐飯店的游泳池,
這種二選一也太奢侈了。

菲律賓的內海,被群島護衛著,
減少了來自深海直接的潮汐推拉,
波浪似乎被圍攏起來,像迴瀾
緩慢且溫和地將所有依靠它的全捧在手掌心。

從10/25全校的退修會(retreat)那天,
我幾乎無法將靈魂安放身體,
嘴巴反覆阿門阿門奉主耶穌的聖名,
心裡卻只想著房間桌子上那張機票,
和電子信箱與飯店來往的信件,
雖然僅僅看過長灘島的照片和其他人的遊記,
雖然我對菲律賓共和國的每吋領土都抱持懷疑,
但無論如何,
我即將離開馬尼拉,
不必執著把我擁有的轉化成學生們懂的,
我要暫時走出學校的管轄,
去到一片海,一片與台東也相連的海。

其實光想就足夠了。
自拿到機票的那天起,
我的旅程便已開始,
而阿門一天換來一周的學期假,
也挺值得。

星期日其他同學天還沒亮就被抓去參加校聯的運動會,
我提前推掉,所以躲在被窩裡,
管誰跑百米誰跳遠以及
狀似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的莫名其妙千人體操,
等中午榮哲從三小時以外的丹鹿過來,
晚上看中華職棒總冠軍戰也有個好伴。

非說不可的是,
為了去熱帶小島度假,特地去選購防曬用品這件事,
真的好舒爽好軟Q喔....(就算統一輸了也沒關係)

周一榴槤國的道人朱小八千里迢迢自納卯飛來,
伴手一隻烤乳豬和柚子及香蕉乾等,
早早等在機場的我和榮哲、麒凱稍微玩了一下躲貓貓,
但不忍人之心依舊迫使我們上前認親,免得小八哭鬧,
擺開菲華文教中心的龍門陣,一隻乳豬,一瓶沙士,
我把兩天前冒發於嘴唇的水泡置之度外,
徒手剝開乳豬拔出胃裡的香茅油油膩膩好好吃喔,
可惜榮哲因為完整的豬形,選擇了逃避,
後果是愛上了沙士無法自拔。

帶小八回聖公會稍作休息,擱行李,
糊裡糊塗又去Robinson Manila晚餐,
很像油飯的一盤東西竟敢自以為西班牙海鮮飯,
這點令我怒了約莫一分半。
(原來這是有錢人家的口味)
這股恨意也領我隔天遍尋長灘島的異國料理,
終於吃到像樣多了的海鮮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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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屆電視金鐘獎得獎名單


美術設計獎:李育昇、許瑜庭、徐德寰、徐德宇、蔡俊郎
「劉三妹」,客家電視。
 

我覺得這個劇團真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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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udn.com/NEWS/DOMESTIC/DOM7/4572758.shtml


【中央社╱台東縣二十五日電】 2008.10.25 12:05 pm


海拔3300公尺的嘉明湖,靜臥在台灣屋脊,夢幻般的景色,被譽為天使的眼淚,是近年熱
門登山景點;不過每年上萬人次的踐踏已經讓嘉明湖漸失光采,廢棄物讓天使的眼淚蒙上
塵埃,宜儘速建立登山客的資訊和總量管制。

十月十日台北市山羚登山協會三十名會員登嘉明湖,三十九歲的江秋萍因高山症落隊,不
幸失聯至今,這也是登嘉明湖失蹤最久的登山客,也讓嘉明湖步道的隱憂浮出檯面。

嘉明湖是一個蛋形池,湖面約一百至一百二十公尺左右,寬約八十公尺左右,深約三十五
公尺。2000年經濟部中央地質調查所陳肇夏對嘉明湖採集樣品分析,提出嘉明湖是流星撞
擊地球所造成的隕石坑理論,撞擊年代約在數萬年到一萬年前;不過2003年,當時的高雄
師範大學地理系主任齊士崢依照嘉明湖現場的岩坎和擦痕,研判嘉明湖應為冰河遺留冰斗
湖地形。

嘉明湖是中央山脈南段主稜上最大的高山湖泊,必須經過向陽、好漢坡和三叉山步道,全
長十四公里。這條國家步道親近性很夠,難度亦不高,林務局三年前重修整檢步道並於沿
途設置向陽和嘉明湖兩個避難小屋,因此最近幾年爆紅,每年湧入上萬人次。

隨著人潮的湧入,登山品質以及登山者的廢棄物清理、踐踏植物與騷擾動物等登山倫理的
問題卻越來越嚴重。

舉例來說,向陽山屋、嘉明湖避難小屋採通舖設計,可分別提供六十、八十人同時使用,
但是十月十日三天的連續假日湧入了六、七百位登山客,睡覺地方不夠而失眠,容易導致
高山症,王秋萍失蹤的例子就是這樣發生。

除了個人危險外,兩山屋旁建有生態廁所,因短時間過量的使用常常造成排泄物分解不及
而造成臭味四溢;另外,有部分山友會在嘉明湖畔紮營,對生態也是一大傷害,所產生的
廢棄物除了污染水質外,也會改變當地野生動物如水鹿的習性,水鹿經常誤食一些無法消
化的瓶蓋和垃圾,引起暴斃。

人潮除了影響登山品質、對生態造成傷害外,也有網友反應,登山客帶來惡劣的競爭,因
資源有限,經常發生登山客搶床位、佔地盤、搶水源,甚至在床上開伙的自私行為。

為了不讓嘉明湖失去光采,步道的管理單位林務局、入山的管制單位台東縣警察局,以及
搜救單位,宜儘速建立一套登山客通報措施和擬定登山客的總量管制。

【2008/10/25 中央社】@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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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是小學中文部第二次段考,
大致上我挺喜歡考試,
可以減少吼叫的頻率,可以走來走去,
可以檢查學生的考卷,也可以坐下來稍微輕鬆休息,
所以每當身體不適或者心情煩躁,
我便會不由自主盼望考試到來。

唉,為什麼你要發出那種異星球動物的鬼叫聲呢?
面對班上那位萬年問題學生,我又爆了......

老實說我覺得自己對待學生的標準是很寬鬆的,
懶得聽課、聽不懂我並不介意,
畢竟幾乎每個學生都參與課後補習,
如果何老師說國語我一知半解,
菲籍督課老師就算來段tagalon rap我也能輕易掌握吧。
只要不打擾其他同學,別自做主張走去丟垃圾、喝水,
他要讀自己的書,睡覺,發呆,我都可以當做沒看見。

事情發生在星期二的華語段考,
考卷發下去我大致講解過後,
每個人都安安靜靜進入了作答狀態。

林炳裕開始握著筆敲桌子發呆了,
我說:「快點寫。」

接著我巡視一圈,
突然聽見了教室的彼端傳來聽不懂的奇怪歌聲,
林炳裕簡直像是騎機車兜風那樣自得的饒舌起來。

我快步走過去瞪了他一眼。

他沉默了兩三秒,往後移了移他的座位,
因為他常常吵鬧的關係,我之前就把他的座位調動來我講桌前面的vip,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而他這麼個一動,
便撞到了坐在他後面專心作答的同學,
我只好如往常那般
伸手把他的桌椅連人一併拉回來。

「安靜,不要講話。」我知道我火氣上來了。

過了不久他舉手問我,考卷上的部首欄要填的是注音嗎?
「之前教過了。」我沒有回答他。
當我轉身離開,他發出了某種粗喉嚨沙啞的怪聲。

許多同學同時抬起頭來有點為難的看他,
教室有些喧噪了。

「考試講什麼話?」我相信我口氣不大好,
考試時講話理解為作弊我是反覆說明過的。

我置之不理繼續巡堂。
他連續掉幾次筆,間或轉頭看同學,
在座位上泥鰍扭動,口發怪聲,
大概起乩了。

鑒於考試對每個同學都很重要,
我希望製造絕對靜默的作答時光,
也因此我對他的行為更敏感,也更容易生氣。

我收了收講桌,要他改到講桌上考試。
他看起來有點驕傲。

於是我把他原本的桌椅搬到教室門外,
警告他再亂來,就到外面去寫。
(危險心靈賜予的靈感吧
 我也有點質疑自己的做法)

他毛躁地用筆敲我的講桌,
並且在上面刻刻劃劃,
這樣的動作在講台上,
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我只好叫他到教室外面他的桌椅,
我視線所及之處考試,
走廊上經過的學生,
應該會讓他不好意思地假裝專心吧。

「再這樣,就不要考試了。」
我滿面怒容最後通牒。

然而他還是不停搬動桌椅,
椅腳與地板摩擦的喀吱喀吱,
我教室裡外來回照應,
反覆將他的桌子拉回原位,
把他東張西望的頭抓著面向考卷。

直到他對著某個方向say「hello」。

我爆大了。

快步行到走廊上,對他大罵了一串我已想不起來的話,
大致上是「吵什麼吵啊」「你到底在幹什麼啊」之類的,
因為考試而靜謐的走廊被我的怒氣劃破,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迴蕩著,
全三、四年級的老師和學生都聽見了吧,
對面教室的莊老師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望向我,
我也不在意了。

我把他的考卷拿回來,
放在講桌上不給他寫。
他跟著我走回來,
指指我背後講桌上他的考卷,
我搖頭,並要他把他的桌椅搬回來。

他搬回來以後,
又看著我要他的考卷,
我搖頭。
他開始想要繞過我,
場景突然變得很像老鷹抓小雞,
我突然覺得這在搞什麼鬼,
便指著他,
「坐下。坐下!!!」

他充滿恨意地瞪著我,
「你要打我嗎?你要打我嗎?」我這麼逼退他。

當然這是非常不公平的衝突,
我好歹比他大了二十歲。
可惜人理智斷線的時候什麼都可能發生。

他也是,
所以對我罵了髒話,
接著就轉身坐下了。

我是不懂他罵的是什麼,
也不大好問其他同學。
只好我對他微笑,
指著他然後大喊:
「Louder!Louder!」

總之最後他像受了一記重拳,
垂倒在桌椅。又哭了。
真想給他一記正拳。

直到鈴聲響起,
我才把考卷還給他,
要他把沒寫的趕快寫完,
原本我就有這個打算,
在他沒哭之前,我絕不會讓他再碰到考卷。

他草率的寫了幾題,
就背起書包回家了。

(一切結束之後,突然覺得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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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axia (axia)    看板: cl92
日期: Wed Sep 24 22:36:07 2008
標題: 生日快樂,婉馨

就讓這個重生但是衰老,
卻與你相識最久的id來說吧,
西法,
我對於很多題材詞窮,
但不曉得為什麼,
每當想要寫寫你的時候,
簡直連口袋也充滿麥可麥可的聲響。

大概是一直想要送你什麼來表意,
卻找不到自認為你會喜歡的東西似乎
沒有一種我可以付出自己的什麼來換取
最適合你的某物,
因此我感到貧窮。

這樣懶洋洋在沙發上與KIKI心靈相通的西法
以了然紅塵卻變動不居的形象
鮮明的留在我這兒(搥胸)

一年來我們持續討論彼此的回憶
像是確認當時的我和你究竟是什模樣,
事實上,我真的很難再回溯過去的細節,
不像你還能記得我們初次相約喝咖啡的話題,
除了記憶力不斷萎縮,
我更願意專心於此刻,
那個跟我在黃昏的台北市公車上討論王爾德的你,
那個吃完日本料理陪我晃去隔壁百貨公司挑西裝的你,
還有那個因為某人放炮在我留言板上悄悄話的你,
只要不小心談到身材就五公尺飛踢我本人的你。

一點一點堆積來的,
是包含著過去而被後來追溯之各種決定所造成的
新奇,而且驚奇,
如果沒有八、九年前我們欠缺的目前的距離,
我也不會有每次見你如新朋友的興奮感,
然而當時我們若非刻刻相攜相輕,
也難意料如今哪般光景。
惶惶然我起了一種
學友乃命中注定軟今天之宿命感。(該是泡老人茶的時候)

親愛的西法,我沒有告訴你的是
那段我已疏離出來格格不入的暴衝大學時光,
你是最重要的線索好讓我
指認自己的存在。

就像我們兩個闖進高雄港的貨櫃陣,
咕嚕咕嚕剛加滿油而有恃無恐如詩的夜晚,
沒有盡頭,沒有終點,
你在後座一派悠閒,
我心裡焦躁不安,
這樣的對照變成不輕不重不快不慢不明不白的符號,
當我嘗試定義,只能迷失五里白霧,
反而鬆口氣,回頭看你若無其事欣賞遠處的星星,
走入確實的黑夜便似乎
成為一件溫暖的事情。

親愛的西法,
雖然我們都不比過去幼稚,
但見面時,我們之不那麼成熟,
對我來說真是安心極了。

青黃交接地活下去吧,
祝你(?歲)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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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之前我覺得自己適合理工科,
因為身邊的男孩子都選擇與自然科學為伍,
包括哥哥也選讀了師範學院數理系,
當時我沒有什麼主見,即使參加了校刊社
整天請公假躲在地下室罵校長諷刺他校,
與完稿紙口紅膠作伴,
看似文藝青年的狀態我還是沒有一絲認為自己屬於社會組的感覺,
高二分組也愣頭愣腦理所應為地填了三類,
「搞不好可以考上醫學院也說不定哦」,
我這麼想,如每個立第一志願的人那樣,
而這麼想,或者表示我根本就沒有想過。

高二的讀書時間偷懶打混,除了輪到我們主編校刊,
大概就是參加了一些有毒的營隊,
文藝營啦編輯營什麼的,在還可以自稱為省中人的時代,
蒐集各校的朋友和紀念書包和小綽號,
比飆車抽煙和籃球社更健康,
能夠真心的寫信給一個誰,想把此刻的情緒寄給他和她,
想要被了解的慾望是赫爾蒙的,
獲得回應是幸福的,
繼續很好,沖淡了也挺美,
我在信紙郵票之間深愛幾個見不到三次面的人,
為她們失眠,到校晚自習只為安安靜靜撥長途電話,
經歷一次沉默的三角關係,後來誰也沒有真的牽到她的手,
最後我和假設的情敵弟兄,和女主角都斷了連絡。

天知道我轉組在某種程度上是為了跟我愛的人一樣。
當然,跟我的物理化學成績也脫不了關係。

上網玩相簿連連看的時候,我看到了L的台大博士畢業照,
驀然發現自己的社會進度落後之嚴重,
四年中文系,四年創英所,一年兵役仍不曉得何去何從,
L四年資工,四年碩士加博士加台積電,沒有兵役,大概
可套用於阿姐的「優質產銷合作社」,
雖然某年某天在台東誠品遇見L時,
他所展現的睥睨、不滿和侵略性,
令我直覺他並不快樂。

他像手握一根意圖打撈海底金礦的高科技竹竿,
以童年貧窮的失落,
為了更大更宏偉的寶藏,
毫無界限地伸長,
慢慢地,全身每一個部位都熔進了竹竿裡,
失去了臉,失去肩膀,失去腳指,
最後徹底變成打撈的竹竿了。

有時讓我羨慕,
有時候我想投以惡毒的嘲笑,
有時候,我想起郭老師狠狠的教訓,
羨慕和嘲笑,倒不如往心裡挖掘,
直到足以支撐生命的支點,我了解
懷疑自己的核心,比什麼都悲哀。

我半信半疑轉組,副科仍無藥可救,
所幸主科的分數以及乖怪參半的學生皮囊幫忙,
我並不特別辛苦的找到了學校。
(寄送備審資料的前晚熬夜例外)
一路不再多想直到現在,
身在哪裡,就想辦法在那個地方作到最好吧。

作到最好,寫東西也是例外。

韻梅老師替我寫的推薦函裡說,
何俊穆選擇文學的歷程很清楚。

清楚啊。

我覺得是某種原力給我設了套,
並且暗地送來瑣碎的小獎勵,
如果我足球踢得好,我會選擇去體院,
如果我桃花運好,去哪裡都可以,
而我拿過文學獎,也登過副刊,
幾個重要的朋友說我應該。

便是我從傍晚走進黑夜,
不曉得見得著黎明與否。

我看見L的戶頭,然後是霧,
我看見時間如剪下的頭髮,
在你清爽的離開之後,
也安靜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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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年前你在美國我在台灣
很想你
今年你在台灣我在菲律賓
還是好想你喔

桃花就隨他去吧
目前週遭有桃花的
都馬煩得要死

連我們這班小三
也一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樣子
真想通通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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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07 Thu 2008 01:26
  • 哀歌

該睡了的時間,
我完全無法入眠,

兄弟啊。

我總該有些理解的,
但理解湧上了嘴邊,
卻怎麼也難以化為語言,
我想
隔了一片海,
沉默仍是今晚的解藥,
很遺憾不能在你身邊,
談談菲律賓的啤酒,
甚至談談台東縣長。

這首中提琴獨奏,
名為Elegie,
哀歌。




十年前的哀傷當時,
詩稍微救了我,
而幫忙更多的,
是無心只能放任時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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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航了。

中國大陸開始有飛機降落在松山機場。
台灣有人很開心,因為據說能夠促進經濟繁榮。
也有人非常不爽,直說他們會妨礙市容,降低台灣的生活水平。

這學期開始,教務主任影印發給每個老師一張中國大陸的地圖,
因為華語教材之中有太多關於中國歷史、地理的資訊,
老師也必須補充這方面的知識,主任還明定
期末要抽考中國地理。甚至某個中午在教員室等待上課的鐘聲,
竟聽見了幾個老師在討論中國地圖像什麼植物的葉子?
秋海棠,我回過身去說:「我小學時期學到的,是秋海棠。」
雖然在外蒙獨立之後,它變得像什麼?
我不曉得。

如果華人泛指任何具有中華民族血統的同胞,
那麼菲律賓處處可見華人,但如果稍微嚴苛一點分類,
我的生活圈裡幾乎見不到什麼台灣人,
(泛指任何持有中華民國身分證的人類)
當然自己的弟兄是常常見面吃飯談天,
然而除此之外,平時幾乎無法聽見與我操著相同口語的聲音,
倒是偶爾走進華人區王彬街,
帶捲舌的標準普通話和泉州腔福建話便像散彈一般東插西岔,
令我往往有如入神州不知所終的感覺。

也沒皮條,我身處這區建有兩所全菲最大的華校,
一間叫做僑中,一間叫做中正學院,
兩所在政治天平上都傾向於我們大多不用來扒飯的那隻手,
每年從中國運來的志願者教師可能是以一個省份
師範大學漢語系的學生人數來計算,
勢必,如我們這樣少兮兮的替代役老師
正象徵台灣空間的壓縮。

甚至本地的報紙也充滿了惡意的政治評論,
沒事就長篇大論敘述統一的合理性或
罵罵扁政府掏空國本,甚至連網頁的大使名字還沒更換也要管,
即使這些全部屬實,但對我而言
卻仍是"你管人家溫泉洗多久"的荒謬。

我必須說
中國人是外國人。
在兩岸分治六十年之後,
在我需要持護照並辦理台胞證才能去大陸演出的時候,
中國人是外國人。
在他們把沿用已久的中華台北改為中國台北,
中國人是外國人。
(今天看了報紙,得知奧運名稱從中國台北恢復為中華台北,
在報紙政論上指為被中國大陸"照顧"以及輕重不分捨本逐末,
簡直要被氣成斷穿腸旺滿地血。)

撒嬌孩子氣嗎?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不識時務嗎?

重要的不是血緣,是靈魂。
其實當我看見綜藝節目邀請非洲出生的黝黑台灣媳婦
開心地訴說她的生活瑣事包括如何用閩南語和菜市場討價還價,
我反而感到親切比如鄰里。

乍到菲律賓,正逢馬英九登基做總統,
本地台商特別舉辦了慶祝就職的聚餐,
中華民國駐菲律賓代表也應邀出席,
典禮上除了現已難得一見的醒獅團,
奇妙的是表演節目包括
女高音演唱一首名曲「我愛你中國」,

不諱言,這首歌很好聽,
(我特地去抓來不就是明證?)
是我參加過幾個活動裡
最美的一首中國歌曲,然而,
在這樣的場合聽到這首歌,
讓人打從心底毛骨悚然。

我想起雅涵最近的MSN暱稱:
「資本無國界,但社會實踐有國界」

台灣數十年來追求的民主化,除了要求主權在民,
不也同時追求與對岸的區別,強調台灣海峽的右邊過的比左邊更美好嗎?
結果當對岸的政治與經濟資本羽翼飽滿的時候,
我們開始寬容的展開接受,
在基本立場迥然不同的「台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與「台灣總統」之間,
先選擇賺更多更多的錢。

當初經濟起飛台灣人的飛揚跋扈,
除了享受到資本式的快樂,
不也相較於對岸心理油然而生的驕傲感嗎?
正如我去中正學院附近的二嫂吃飯喝珍奶,
周圍的某個黑髮黃皮男同學,
頭戴大耳機,手裡端著疑似ipod的mp3隨意按壓,
而雙腿張開揚揚抖動,眼神不住高傲地左右輕眺,
直如我們熟悉到忍不住宇宙飛踢的台客小芭樂們,
我不知不覺輕蔑起來,
直認他們二十一世紀的生活方式,
啟蒙前的心靈。

唉,才反省自己原來也在精神上剝削對岸啊。
如果他是菲律賓人,
我可能完全忽視。
或許是因為同文同種,
所以潛意識歸類為自己人對自己人的欺凌
導致加倍憤恨。

這麼說起來,
我還是認同中國作為同胞嗎?

要怎麼公平地看待彼此,
好難。好痛苦。
而且想起來好鄉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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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R,知道和我分手後你一切都好,是為你高興的。還聽你說,你們去了威尼斯和倫
敦。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誰也沒有去歐洲度假的提議。你現在很好,我知道。有一份好工作,
有另一個愛你的人,偶而去度個假,這才是絕大多數在美國的人嚮往的日子。你不懂,你一直
想要了解我,但是隔著語言與文化的障礙,即便我總用流利的英語和你的朋友談笑,但是你一
直知道我有一個部份,你是進不來的。我安靜抽著菸的時候,你看到我深鎖著眉頭,只能自動
避開。我沒有騙你,我從沒說過我會在美國待下來,但我知道,你以為我一定會的,因為美國
人都認為這是最好的國家,每個人最後都會留下來的。更何況我有你,至少我也會為你而留。
可是當我最猶豫不決的時候,是你說,回去吧,你在美國不快樂。
 
 
  到底是誰當選了?
 
  那一天我才相信你是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因為所有台灣去的朋友都說不該回去,我敬重
的老教授用上海腔國語跟我說,你一個外省人現在回去怎麼好呢?陳水扁做總統了……親愛的
R,三年的相處,你還是搞不太清楚為甚麼台灣人不是中國人,你看我用中文寫作,總興奮地
說大陸有十三億人呢,會有多少讀者哇!終於,你的世界不必再摻混這些你永遠弄不清的事情
。你告訴我碰到現在的情人時,我突然感覺如此孤單。最懂我的人,也是最不瞭解我的人……。
 
  掛電話前,我淡淡問了句,我們這邊總統大選剛結束,你有看新聞嗎?喔對不起,我沒注
意這條新聞。是啊我想,我已經不在你的世界裡了,這則新聞對你有甚麼意義呢?對地球上大
多數的人來說算甚麼呢?只有我還在幻想,可不可能CNN快閃過這條新聞的時候,你不經意瞥
見,當下心痛了一下,這個叫台灣的地方,住著一個你曾經愛過的人?……那是誰當選了?你
還是盡義務般接問了一句。台獨輸了,我說。這是後來我發現你最能理解的分類法了。
 
  但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到底又煞住口。分手七年多了,還始終獨身的我,再也沒有肉體
歡愉的我,在開票完的夜裡,我只有一種簡單的想法。不想討論,不必舉杯,我只想抱住一個
人,對他說一堆他不必懂的話,像當年你那樣愣愣的聽著。興奮嗎?悲傷嗎?我不確知。我想
做愛。不可以嗎?放掉放掉放掉,用最原始的方法,在這個島上。因為我始終不肯放掉一種別
人稱之為理想、對我而言不過是忠於自己的感覺。
 
 
  因台獨輸了跑去一夜情
 
  初識我時,你總愛興味地看著我這個提著公事包上下課的年輕教授,我曾經也以為,我可
以就這樣跟你過下去了,上班下班,上課下課。但是我永遠沒法跟你解釋得清,我為甚麼放不
下我的父母,小孩子長大就要獨立呀你說。不不,我可以獨立,但是想到我的父母十四五歲就
流亡,永遠離開了自己的父與母,在一個新的地方摸索著養兒育女,我不希望我又踏上這條路
。本省大家庭出來的,美國或許是種脫離三姑六婆的解脫,過美國生活是他們的浪漫冒險,是
一種炫耀。他們不知道,有些地方走了就回不去。我的父母回不去了。但是我還有一個地方可
以回去,我總這樣相信。
 
  親愛的R,因為台獨輸了而跑去一夜情的我,讓你覺得可笑嗎?回來的這七年多,我割捨
所有歡愉的奢侈,在母親靈前告訴自己,回來是對的;在學生完成一部部畢業作品時告訴自己
,回來是對的;在自己的舞台劇落幕時告訴自己,回來是對的。著作一本本出版,論文一篇篇
發表,回來是對的。但是,整件事情卻全部不對。不回來我不快樂,你說;回來了,我在乎的
已經不是快不快樂這個問題。我只想做對的事,因為,如果回來是對的話。
 
  不能對你承認,回來後的日子就是寂寞二字。怕你誤會,不是因為你已有情人而我還單身
。我發覺自己總在做著最不討好的事,這種寂寞你或許永不能懂。以前你每次看我在思考,都
愛一旁吃吃偷笑,對我說怎麼總在擔心?到底在煩甚麼?九一一後,我半帶挖苦地說:我以前
在煩甚麼,你現在懂了吧?你苦笑一下,反問煩有甚麼用?你救得了這個世界嗎?我如果認同
你這句話,我們大概不會走到最後分手這一步吧?母親過世後你來台灣看我,我們都抱著復合
的可能,你幾乎都以為或許可以搬來台灣,但是喜歡上海、香港、東京的你,到了台北只是默
不作聲。這些城市不是都長得蠻像嗎?可是我低估了一個外來者的眼光,對這個地方能感受的
程度比我想像中敏銳,這不是個快樂的城市,你說。碰到一個工作會議,讓你坐在一邊看電視
,沒時間理會你。事後你幾乎是含著眼淚對我咆哮:你根本看不起我!我不是你們這種知識份
子、藝術家!我讓你丟臉了對不對?我愣在那兒,想到你從沒看過我回國後的日子,我如此自
然就變成一個力拼亂世的孤家寡人,想到要做對的事,義無反顧。台灣讓我變得無情了嗎?
 
  然後你就走了,親愛的R,一切就過去了。我成了另外一個人。我沒有了以前的隨興,但
是多了耐性。我學會不羨慕、不猜想總在面前洋洋自得的那些人究竟又分到了甚麼好處,用對
的方法掙到的東西才是誰也拿不走的。不需要小圈圈與利益輸送,不需要忙探風向或政治正確
。拜國家敗壞之賜,我成了一個只能對自己喃喃自語的人。不可以、不可以同流,這不是我回
來的原因。不交際不拍馬屁,不奉旨應和,不便宜行事,最後還能勝下多少空間?
 
  只不過忘了該去愛。親愛的R,終於我像從一個魔咒中醒來,但是我的城堡已沒有人在了。
 
 
  上次投扁這次投馬
 
  事實上,那晚到處都是人,童話故事中小矮人小動物白馬王子白雪公主轉圈唱跳快樂了一
整夜。或許,我已經忘了可以快樂的權利。在夜店裡跌跌撞撞,碰到熟人說了甚麼話沒了印象
,只記得一直有人在說要低調、要低調……好想做愛喔,跟身邊的朋友說,識途老馬沒多時就
拉來兩個年輕貨色。大眼的頻送秋波,在電子樂震天撼地的舞池裡摟住我愉快嚷著:我上一次
投陳水扁這次投馬英九喔!……二十四歲嗎?……我四十五了……喲真的看不出來呢……回國
那年我才三十七,親愛的R,我被音樂吵得頭都快炸了我從沒想過像我這樣一個人也會走上街
頭聽到深壑萬丘人潮呼喊要真相要真相在雨裡一個人哭了起來一個人站在廣場上我的故鄉怎麼
成了這個樣子失眠的時後凌晨三點回到廣場因為不可以不可以沒有人在那裡……我這次投馬英
九喔!我抱住年輕緊實苗條的身軀不讓他再歡呼下去……在冷雨颼颼的凌晨廣場上我始終是一
個人……。
 
  這些都無關,親愛的R,這只是一個叫台灣的島上發生的事,而隨著我走出你的生活,這
個島也慢慢失去了輪廓。但是為甚麼我一直還在閱讀有關九一一所有最新的資料?我們走過貼
滿尋人影印小海報佈告欄的那個下午,九一一的恐懼仍在風中,我當時不知我們真的已經走到
了最後,還想著下次回來看你。我們的故事你用九一一做結,而我一直等到二○○八年三月的這
個晚上,才決定忘了你,我才知道我在自己的地方,而你,在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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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台灣的前一天下午,陽光晴朗,
微熱,於石牌同兆欣和冠年結束送行午飯,
乘冠年的機車趕赴士林地方法院。

哥哥在要公證結婚了。

人婚姻的對象是另一個人,一般的情況下,
男人婚姻的對象是女人,
因此我正式多添了大嫂一名。
我小小的小家庭在父親走後維持近十年
輪流扮演彼此的角色加上缺席那員的三人社會打破了均衡,
可以說變成了四個人,但換另一種角度,
也可以說剩下了我和母親兩個,
終於完成細胞分裂細胞壁完整堅實的哥哥開始自行光合作用,
擁有另一張稅單,睡所謂的新房,度新人必備的蜜月。

哎我的哥哥。

他戀愛的遲,我以兩次戀愛過來人的經驗
武斷他極高的機率單身一世,
鐵齒如我竟沒料到全然相反的結局,
初戀一場結褵了人生的承諾。

他輕輕地呼喚了老婆。

原以為我們家將以三角的形式直達終點,
如今難免落寞,無論是誰結婚都會帶來的空虛感再度湧上,
當時奔跑台北街頭赴約的我還來不及感受,
此刻已化作清淡好比爵士樂尾聲的薩克斯風獨奏,
隨時都要結束,但你沒有把握。

包括改變也只微微的了。

言語上的稱謂,話題的轉變,更理所當然的
哥哥不在家的時間比在家的時間長的多,以及
他已經是個理擔當的丈夫。

原來人是這樣子長大的。

哥哥梳了個精神的髮型,換上西裝,
我為他稍微整理了領帶,他和身穿結婚禮服的大嫂走進禮堂,
外表沉靜如昔的媽媽和親家母並肩坐著,
哥哥和嫂嫂的同事朋友和學生鼓掌拍照,
公證法官頌讀我記不得的好話,
詢問兩人是否願意交付彼此,
我願意,我願意,
他們交換親吻。

公證法官請在場所有親人朋友上台致祝福辭,
並且輪流與新人擁抱,
我說:不容易,不容易。
他在台下說:明天不定是風是雨。

這樣的哥哥,是我的哥哥。
所以公證人說,我雖然是弟弟,講起話來卻像老頭。
這是我沒有長大的地方。

我回答:我不喝給鬼子喝我不甘心。

笑了,這也是我們沒有改變的地方,
我最安心長不大的地方,
再過沒多久我想,
不需要再領取每次除夕他的大紅包。

原來我也是這樣子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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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私人劇團創團以來,唯一何俊穆缺席的一齣製作(以後我是不曉得啦)
也是魚果在劇團的第一個導演作品,雖然我人不在台灣,
但心與各位同在,阿門。

請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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