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懸吊的燈泡的其中之一

嬌嬌入關被不停刁難於是遲了兩天才與我們見面
這個小嗓簡直令人洗冷水澡的荀派花旦孫毓敏的學生
北京中國戲曲學院的碩士坐工聲腔沒有話說
光是聽她唱戲就值回票價遑論搭配
本團長期合作鋼琴家陳怡慧新創樂曲結合京韻
我聽著嚇都嚇傻了

這個版本不若兩年前入圍台新藝術獎的版本通俗
當然包括了雲二新銳編舞家鄭宗龍量身打造的舞蹈肢體
和我小阿姨緯緯穿硬鞋顛腳芭蕾舞
不禁菸的排練場雙人曹七巧
有種抽象的中產階級方式非常非常高調
而不激動甚至是緩慢疏離的
鬆弛曹七巧

我想這齣戲沒有哭泣的意思
但能夠震動你的感官方式
以無關乎張愛玲
關乎朦朧與夢
愛和三字經

台南台北各四場
接著上海北京巡迴
要優待票找我

熱情馬祖卡不是熱情馬祖馬卡巴嗨
碧娜以及之前的瑪莎葛萊姆我都在
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走進劇場同時
打從一片空白裡獲得動作的痕跡啊
熔岩地日光浴那種劉三妹那種雞啊
雞海獅與海我無法隨之痛苦或者說
痛苦根本不存在於這兒而厲害的腳
背緊繃更暗陳生命的質地我想我想
為什麼需要投影花開呢為什麼呢停
止在三十秒的小屋小酒館裡肉碰肉
不是很好嗎德國人學習中文已經很
不容易了雖然不到全場起立鼓掌的
地步但時間啊就停在那我的小酒館
時間時間時間以口吃的狀態倒帶再
重來可以省去昏昏欲睡的結尾啊你
說呢碧娜我猜你也認真思考過這個
問題該不會拖延變成你時間的意義
吧

L：
欸，你在台東喔，我聽人家說你都在台北，哦？很操吧。
還好，我那沒有很操，沒有啦....對，昨天剛退伍，明天
就要回去了，回新竹，齁成功嶺超髒，一堆人睡那種大通
舖，你看，頭皮都長紅紅的東西，不知道，過敏吧，髒死
了，喔，腳關節是歪的，這邊，不能站太久，會痛，嗯，
醫生就開了，對啊，超無聊的，頭髮還沒長出來。不夠，
不夠多！對啊。可是不夠多，台積電底薪就那樣，不會調
，我想轉去聯發科，不知道，可是一定比台積電多，對，
台積電沒我想像那麼高，我要的更多，不知道，反正我就
是要更多，不夠多。大概再做半年一年吧。嗯，我一個人
來，待會要去找胖子。星巴克不是在隔壁嗎？

胖子：
中秋節休假啊，你知道嗎L剛退伍，國民兵十二天啊，
他已經在台積電做幾個月了....還好啦，像他自我要求那
麼高的人，我也在科技產業混，做半導體。小毛，他也是
，嗯....我忘了。沒很多，分紅一年比一年少，這次回來
想看一套漫畫─柔道小霸王，卡裡還有多少錢，三十三？
不夠的我直接付，先回去了，手機忘了帶出來，現在要保
持on call，掰。

這兩年來不停與友人插科打渾假如誠品開張了自己的就
業機會？是否真有小劇場空間或是能支撐多久等商機的
問題，而那棟建築物至少在我每次路過的時刻從未有過
動靜，連計畫公告的布條都已結蛛網掛灰塵風吹雨打，
平穩的似乎打算以原狀持續百年取得古蹟資格，正如它
幾十年來那般深鎖落拓，於是我自然將其看作立法委員
的選舉政見，如果在造勢晚會上你肯定會舉手吶喊，如
果你獨自待在房間，即使大學學費全免你也當它是屁。

離開台東兩個月好不容易回家休息，我吃著熟悉的招牌
便當猛然聽見表姊下午要撐五百萬的大傘和小姪女散步
去誠品看書。

「開幕了？」
「今天。」
「真的？」
「真的。就在錦江春隔壁啊。」

再度騎車經過，木質的立牌跟灰色的雨天挺搭配，而且
從誠品字樣的下方浮出一塊圓形的星巴克霓虹，紋路和
質感一如台北。

二樓的落地窗被白色窗簾遮掩，只有一個紅色棉格襯衫
的男子背影，彷彿脫離了時間流動，沉靜地坐在那。

一如台北啊.....

以下要談的包括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我的記憶：

三商巧福進來了。從正氣路的獨立店面搬到大潤發角落，
我和緯緯坐在冷氣極強的油膩桌椅，咒罵難吃的牛肉麵。

85度C進來了。我邊喝廉價咖啡邊從二樓落地窗注視對面
東和外科拄柺杖吊點滴的病患，每當家族聚會表姊總會
攜帶來自西部冷藏急送的蛋糕分享給大家。

誠品來了。打爆臭臉經理貨品又少的統廣。我同步購得新
書不存在的女兒時間迴旋姐姐的守護者，台東縣不再被排
除於全省以外。電影仍是以1.5輪的進度上片

星巴克來了。又多了個約人碰面的場所，雖然在台東沒什
麼人可約，我領著所有來探訪的朋友牛飲從來沒嚐過的
星冰樂，談論彩色文宣上無關本地的國家戲劇院新戲新舞
，像是轉角走幾百公尺就能看見大中至正牌樓。嗯，應該
稱之為台灣民主紀念館了....

我還沒踏進一步。

我踏進去了。

生而為貓道有梯
留給影子節錄
相疊的掌紋
我攀爬你，刺眼的背脊
彎身在幕後

再沒有比冷靜更為誘惑的
蛾卵，產於潮汗
一杯咖啡被時間擱置
正在消化你的口水
蛋白質、澱粉、葡萄糖
僅僅製造了磷粉
還來不及孵化
足以失眠的頭髮

記得當時颱風還是
熱帶低氣壓，有點乾燥
風是風的味道
我仍未罹患過敏
或想起與羊性交

然而明天，比永恆更貪婪的
一天，從開始之中
重新開始
我們就要重新認識
交換整個夏季
淺薄的點頭
我是自己的羊，羊毛
是點光的碎屑
在微熱的輻射裡公然
持續高度

自幼逐漫畫店而居，原以為一踏進高中和大學的校門，即將永遠戒除週刊和單行本的制約，
卻沒想到母親會在我即將從青春期獨立的時候，和親戚合力頂下一間書店，搖身一變成顧客
口中的阿姨和老闆娘，我們費勁搞定了電腦系統，為每冊書蓋上戳記和進書日期，學習如何
釘書包膜、傳真購書，然後是最重要的─牢記每套書的位置。

只要返鄉我幾乎無時不刻耗在店裡，背包裡打算閱讀的小說從頭到尾縮緊密麻文字印刷的身
體，棄婦般躺入皺摺，我假顧店之名將一套套漫畫搬到桌上翻弄，航行在大海波浪的網點裡
，遮蔽於大樓間隙的陰暗工筆中，跨頁的災難場面傷不了我分毫，熱血的情感會引我走進廁
所擤鼻涕眼淚。收店時倘若故事處於電光石火的緊要關頭，我還會偷渡幾本回房過夜，帶著
夢境睡入另一個夢。

乍聽我家經營漫畫店，友人投來的欣羨眼光多半超過(想像地)我得到一份年薪上億附車附房
還月月分紅的高階工作，「真的嗎？」、「賤人！」。我看見他們與我同樣渴望一個裝載無
垠宇宙的小空間，能夠隔離成績、政治和臭氧層破洞問題，你需要憂心而且只能憂心的，只
有無關的虛構。

現實太沉，漫畫是一張舉重若輕的板凳，雖然僅僅圖畫和簡單的台詞，你卻能讀到如《漂流
教室》的未來預言，以及《航海王》的理想勇氣，背地裡悶燒一股近乎愚蠢的樂觀和純然的
幸福感，它讓走進租書店避雨的人相信，讀完這本漫畫，天氣將會轉晴。

或許要對抗一個複雜的世界，你需要的正是這種愚蠢。就像每日數百元的營業額，仍讓我願
意做個困苦的漫畫店小開。

幾陣激烈過後
和你的暱稱靜靜安躺下來
時間還沒有睡
我們只好失眠

並非愛並非期待
並非誰在等誰重來
想像有一部電影
談相遇比街角還要銳利

孤寂翻譯人成為一張椅
手腳杵地
懷抱長距離的空心
適於保持穩定

我看見到處都是破椅
比如閱讀古董
靠背提醒傷心
軟墊表示疲勞和病

好多坐的方式
假如人體工學的好處
是長久以及健康並且現代
那麼無知或許比較深刻

起身是費勁的甚至
靜脈曲張有紅斑在身後麻痺
可是進化說明站立
離柔軟的天空更近

露水帶走夜
你的影子伸出手掌
只為留住星光
不為接下重量

我摔倒以後
一夕老舊
除了靠背與軟墊
還新增了搖晃的弧度

很久不演戲，因為在日常生活已經夠多了。特別在一個週遭都是表演者創作者的環境，
無時無刻不在即興鬥嘴以及胡想亂想，比方說李清照行政劇團是個每天都一直在行政卻
永遠沒做戲的團體(當然這勢必源自事務之繁雜瑣碎的自我挖苦)，或者NakedJack系列
短片由本人與林冠年兩個異性戀患者某天身著四角褲並肩坐於一張床而發起之類似等
等果陀的智障行為，還有前幾天看完定價777元的《粉紅色噪音》之後和亮延激盪出來
的一齣新戲《夏宇》(真不敢寫劇本演出來)，這個環境不像四年以來獨自埋首書和稿間
直至天已大亮鳥催命的啼叫，劇場無法只容納一個人，至少除你以外，還需要觀眾。

我記得大三《無可奉告》最後的獨白，獨自走向中下舞台，淺藍色的special照在身上
那種冷淡的溫度，「從此他再也不說話了」雨顏說，我記得《畢業生》和郭小花在上
舞台邊緣默劇的時刻，我們不知道彼此想要表達什麼但比手畫腳半天，我幾乎要動手
捶他的興奮感，我記得《無可奉告》演完過後的軒然大波讓我和西法在小七門口的談話，
當然我不會忘記就是《畢業生》讓我打算在劇本這塊領域用力。

剛開始決定儘量不演戲的原因是表演很累，好表演更累，況且我討厭那些常見的恃寵而驕
的演員，跟入戲狀態的人相處太難，和crew們一塊抽煙閒談的時光往往更令我喜愛，當然
現實的原因也幫助我總是躲到幕後，不太能唱歌、跳舞而且協調感差勁又矮，太多理由我
可以運用。

這是一個問題：如果你認為自己做不到那麼好，還要做嗎？

你是否要面對自己想像過千百次的失敗呢？

當然有很多回應，比如你不做怎麼知道會失敗類似等等，但這點就暫且以任性帶過，我已
演出太多，快要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舞台監督、燈音控和執行製作輪流做著做著做著，每
齣戲仍然在生命的流動裡標下值得回溯的記號。

自苦的性格唉。

無論台上台下，都非常困難。

雖然老是被罵不知變通，老是扮演一個最早進最晚走又必須有記性的人，但也因此我能看
見空無一人的舞台和工作席，我能在上工前跟陰沉沉的黑膠地板和還沒開機的燈音控台對
望。跟安靜的機器長久相處往往比人更讓我安心，它們沉默為了抹除自身，它們沉默不代
表它們可靠。(請別為了手汗問題而電我，拜託了燈控盤)冰冷的金屬手感，透明壓克力板
後灰色的兩極體，瀕死的眼珠，它們同樣等待暖身，等待電流通過，我要它們別著急，我
不著急，慢慢來，然後我聽見開關濁重的聲音，風扇毛毛的轉動，就像長出了新皮，它睜
開紅色綠色的眼睛，對這個世界重新招呼。我小心翼翼插拔幾條音緣線，或者推動燈控軌
，PAR、LEKO、WASH緩慢地亮起，在不遠的前方投下朦朧的光束。

有事情要發生了。

這就是我難以放棄的原因。不論工作人員有多少，戲一上演，你還是非常孤獨，這份孤獨
，是我們唯一相同的地方，是眾多劇場時刻裡最溫柔的片段。

不斷更新的懷舊，像對我的詛咒。

完成劉三妹劇本初稿的時間約莫重疊到畢業作品的定稿期
當初劉代表人丟了兩幕戲與我深夜電話討論
要我將其分割擴充到五場並且以拍攝的方式
打算在客家電視台以五集共一百二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播出
看到全都是客語的劇本只差沒吐精吐血菜花下痢瘧疾
雖然我有一半的客家血統但打從娘胎出生只會麼介麼介和起爬起爬的亂說
過去參加大埔同鄉會獎學金頒獎典禮的狀態除了看到現金的那一刻
其他簡直像是來到異星球互動聊天室
連一夜情要怎麼用客家話開口都要人白頭落髮
更何況是自我介紹
幸好劉代表人願意替我充當翻譯於是
我便能快快樂樂國語寫作
耶快快樂樂耶風光明媚聖帕掰掰
哇哩屁啦屌他三妹的要跟上劉代表人的tone更令我落髮白頭
同為雙子座難道AB型就比O型更精神分裂嗎
是這樣嗎？？  是嗎？？
我實在搞不懂護膚按摩的重要性在哪裡
雖然我是知道年輕不要留白敷臉可用左旋C抓癢別忘不求人
不過以摸來摸去蹭天蹭地來當作主要行為的劇本這是要我
怎麼接啊！！

前陣子魚果排戲排到一半大叫：
「何俊穆你給我跪下來，你寫這什麼鬼？」
抱歉魚果請你了解我也是過來人
我不得不把我的痛苦連本帶利轉嫁到演員身上

三天一場戲的進度彷彿身在大悶鍋劇組很好
我總算寫完了畢業作品交稿了口試通過了客家電視台也答應了
莎拉公主耶耶耶

全運會足球賽被慘電以後來到台北
以編劇排練助理行政助理舞台監督這四個身分
一邊排戲一邊持續修改劇本
況奇雷的況奇雷的況
最後大家拿到的劇本是劉三妹第十五版
第十五版欸影印店老闆都開始抱怨我們浪費紙張
我和王首席只好開著車去買清心解渴

照王首席的話來說
這些日子以來就像生活在客家語言學校
每天八個小時左右的排戲時間除了睡覺之外
咱們連刷牙都會問候彼此要不要相屌了
此外我也慢慢明白老爸的語境是怎麼回事
或許認識甚至掌握一種語言你就能了解
使用這種語言的人擁有的特質和性格
客家話有它的靈魂它隨時喜怒
隨時引領我們進入新世界

作為一個編劇最快樂的
莫過於大夥都拿台詞來應對生活
儘管這部劇本三三八八不答不七
我難得在劇團裡有創作的參與感
啊～炒茶米

各位版友請於年底特別注意客家電視台
客家音樂歌舞劇《劉三妹》
你們就會知道脫褲來炒茶米是什麼意思

沒有關係。
誰都無法為你負荷你。
雖然我們可能曾經是那分母之一。

任何選擇都必須具備不後悔的能力。或者
後悔而勇於修補的能力。
你愉快了嗎？
希望是。

「絕對不逃。」
「從頭到尾只有這個。」
「只有這個。」
「一起發的夢
少了誰都沒有辦法。」

夏子要不是太聰明。
就是笨的無以復加。
我卻老是在看到龍錦結穗的剎那感到
相當重要的安慰。

也不曉得哪兒來的信心還是
每個夏天都註定要我
以某種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的心情
想像自身的飽滿並且
試圖把它給出去。

把錯誤看作正確的一部分。
把正確看作理所當然。

其中充滿更多煩躁和暴戾的畫面。

如果抽根菸休息。出去散步。吃麥當勞。
有點效果，我能夠忽略那些小錢。
如果一切傾向無望。
傾向擁擠的防火巷拒絕
消防車的冷靜和水。
閉上眼深呼吸，
我便成為火焰的一份子。

愛離開了以後剩下的人只好討論
恨與正義的問題畢竟
轉嫁散會的成本在不得不
社會主義的團體裡大夥兒
均貧是不滿意卻可以接受的公平

：原來
翻面的時間那麼短促蛋
也足以燒焦連早餐都沒吃完
就抱怨飯前刷牙沒有必要
雖然等來等去冰牛奶涼掉
不過遲早的事不過
我才剛醒來而已幹麼
餓著肚子洗碗
還以為家人不是這麼一回事
幹就是這回事
你可以捲款和心出走再請
搬家公司傳話說書和書架
改天來拿誰敢碰誰死全家畢竟

只死一個人在不得不
社會主義的團體裡是
或許滿意卻不能接受的公平

：我知道裝飾音在琴弦上身價不斐
可是交響樂本來就不便宜難道
他買票純粹為了遠遠看史特拉底瓦手工嗎
我已經杵在側台準備緊張地緊張地
連燒焦的蛋令人腹瀉的可能性都
不去打算了

這幾天小耿在我房間發現了許多秘密
包括我和王首席和劉代表人七八年前的山地舞合照
那時候毛牛還穿著brooklyn的無袖T恤一副馬拉桑的不爽
以及
我和劉代表人編輯的校刊與現在讀起來會想害唷害唷尖叫的文章

大家說人都有過去
濫情和幼稚的片段組合成現在似乎稍微長大一點的我們
當時/此刻存在著的自己都無法想像此刻/當時居然會是這副德性
比如我從未料到會認識小耿甚至一起工作
或者莫名其妙變成全運會社會組足球項目的台東代表隊去台南被慘電
只要你埋下小小的因
它自然會長出熟果
就像假如我持續待在劇場裡總有一天
我可能會跟金寶老師一塊抽煙
假如我走入電影
誰知道哪天會不會幫梁朝偉買便當呢
事情是這樣在進行著的
有條幹道能夠容納所有歧路
你只要喜歡
就沒有任何歧路是遠路

當我正躊躇要不要來台北的時候
小耿說：「我喜歡大家一起成長的感覺。」(大羞)
於是我曬傷的軀體此刻就在天母了

最後一夜我睡不著
和小耿買了兩杯思樂冰去海邊
單身的兩人
身體涼涼又黏黏地看月光
像一條長紗鋪陳於闇黑的海面上

才說好九點要起床，結果還是在九點半讓楊同學的來電服務叫醒。
容我再次重複強調，楊老師真的  真的  (扭捏)人好好喔
昨晚他爽快的答應了要開車(有冷氣啊啊啊)帶我和小耿跑山線玩耍
而且小耿特別喜歡楊老師早餐店的早餐
逗的楊爸爸心花怒放當然早餐錢也是要付啦

都是因為劉代表人的關係  所以這趟山線我們停留了幾個日式建築拍照休息
鹿野鄉光榮路240號忘了什麼國小的旁邊有個讓小耿想直接借來拍劉三妹的木造房子
墊高的地板就像電影裡底下會有老鼠穿來鑽去的陰暗空間 
武陵放著我被原住民媽媽調戲的慘痛回憶 
關山舊火車站已經被改裝成不古不今惹小耿生氣的建築
楊老師似乎太過認真想要幫忙常常停下來說我們可以拍照
(楊老師啊楊老師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認真了orz)
但其實我們都只想悠閒的瀏覽完全沒有工作的念頭
我只好不停岔開話題迴避跟排戲相關的聊天

下午有段空檔楊老師跟我另一個同學蔡老師在關山國小辦公
我便和小耿在校園內到處散步玩貓看小學生夏令營
我在公佈欄看到了兩段客家話教學的海報
一個是叫做「狐狸相罵」來跟我一起唸 「fu li siong ma」
意思是胡說  如果造句的話或許可以這樣子
「小耿說他很長，王世緯說英國人的更長，白痴，他們根本是狐狸相罵」
另一個客家成語是「四兩人說半斤話」來跟我一起唸「si liong ng gong ㄅㄢˇ ㄍㄧㄥ fa」
為什麼有注音符號呢  因為我忘了怎麼拼音
意思是吹牛  如果造句的話或許可以這樣子
「王世緯說她在床上一天會看到很多次彩虹，有病，四兩人說半斤話」

客家話教學過後我走到門口抽煙
聽見對面的檳榔攤內有人在唱卡拉ok
大熱天的竟然唱李宗盛的「凡人歌」
令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幽默

接著我們一路向北
往池上的萬安磚窯前進
已經是沒人揮汗的落魄窯場
紅磚一塊塊堆滿了燒窯的入口
四周插了幾面體驗燒磚樂趣的宣傳旗幟
事情總是這樣一陣一陣
人心也分旺季和淡季
今天你好奇的明天或許將棄之如敝屣
你必須不停翻找回憶才能了解自己是走哪條路過來的

在開滿荷花的大坡池繞了一圈
不能免俗地跑去吃池上便當
小耿那隻雞腿炸的很好又很燙的樣子好不害臊

回關山國小載蔡老師下班回家途中
我要求去高臺走走
那兒是俯瞰花東縱谷最好的視線
恰巧碰見有人在玩飛行傘
特技般的螺旋下降我猜想如果是我
肯定會漏尿的
原先很想嘗試的小耿也望之卻步
他大概會一邊發抖一邊抱著飛行傘教練吧

小耿在下午一點叫我起床，他餓昏頭了竟敢捋本人虎鬚，我壓住起床氣維持作地主的模樣，
好吧是我懶惰，因為迫於時間昨晚只好寫字直到天亮才睡。

跑完了影印店接著是台東郵政總局，氣派的程度讓他感受到被加持的效果，非常好，
下午兩點多的台東還有什麼可以吃呢？我絕不會像小貓帶客人去吃全省連鎖的三商巧福，
(話說三商巧福也倒店了，台東果然是我的故鄉，impossible is NOTHING!!)
於是我決定帶他去體驗我和王首席和劉代表人童年著迷的經典滋味，任麥當勞和肯德基
攻佔台東仍然屹立不搖的炸雞店。

鏘鏘鏘！藍蜻蜓，英文名字叫做是blue dragonfly。

說也奇怪，加了一堆美乃滋的台式漢堡小耿也似曾相識，或許在速食店剛進入台灣的時候，
各地方的台灣人反擊的方式就是心有靈犀地以本地現有的材料有樣學樣，美而美對我已是徹底的台味，
不過藍蜻蜓的做法還保留中西難分曖昧不明的姿態，一種不只是回憶的歷史感，一種...小明的口感。
小耿原先對油炸品的抗拒被雞翅膀給扇扇扇扇跑了，我極力阻止他別再點下去，萬一他嘴破我家裡沒有西瓜霜。
(只有西瓜啦但很明顯，沒什麼效果)

吃完以後有種
"啊，我和兩位阿姨的私密生活被小耿硬梆梆介入了的感覺"

無雲的天氣，我們便往海去。

迦路蘭和都蘭。

迦路蘭只是台十一上一個有涼亭和不知道有什麼用的公共藝術的小據點，望海的視野卻出奇的好。
不願再寫描述海景的文字，即便費盡心思努力召喚海，也只是徒勞，不如親身面對海。

水往上流似乎帶給小耿某種難以言喻的幽默感，
雖然知道謎底已經許多年，雖然每次只要看一眼就可以閃人，但....但這真的是台東的奇觀！！

都蘭的月光小棧是當時我跟著林正盛導演拍「月光下，我記得」的時候，一個重要的場景，
木造的日式建築，現在爬滿黑色的螞蟻，一個看起來是管理者的原住民青年，站在門口的花圃吃水果。

我記得炎熱的午後躺在二樓的塌塌米上的爽快。
記得和Megan與鐵蛋一起唱著作舊作舊，一邊拿砂紙打磨木頭陽台和地板的愉快工作。

抱歉了阿才，每次來都蘭都想去找你游進太平洋，游到菲律賓的出發點。
會不會就是因為我這種好奇的無聊心態，所以你總是讓我走到死路去呢？
我從來只能看到據說是紀念你的木樁，插在遙遠的都蘭海岸邊。

我們在黃昏時返家，買了菜和魚讓我娘親料理，邊看八點檔邊解決晚餐。

九點半我們再度出門，和我的好同學一日為鄰居終生放鞭炮的楊老師去海邊喝茶。
原本可愛的小白屋咖啡店變成了叫做茶觀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三小。
顯然，楊同學對小耿的作品非常感興趣，他偷偷謝我總是介紹有趣的人給他認識。
小耿也偷偷告訴我，楊同學很帥。是的，楊同學是我週遭僅有的幾個異性戀男生，
而且他肯定是個結婚的好對象！！唉他也被七年魔咒給搞成單身了...

進一段工商服務：
各位女性朋友，如果你不介意聽冷笑話，喜歡上山下海到處玩耍，
目前又單身想談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
如果你不是女同性戀，請撥以下的交友專線，讓小的來為你們找幸福。

後來小耿用筆電抓到無線網路上了msn，我們跟蔡仙姑視訊通話。

她說：這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在海邊跟她視訊。

我們都很想她不停送她飛吻。

快回來吧姑娘。

小耿的副標題是：月光下我記得，我和何俊穆吃思樂冰。

小房間：

跟你相處了那麼久
我一直觀看從你眼睛望出去的風景
有雲有山有草地
我的冥想之窗
我想像能夠涉及的藍天與之外
無時無刻懸在宇宙的恆星
帶來許多安慰的瞬間
靈光的炸裂
還有夢
你夢我許多莫名所以
像我與死亡的戀情

今天我要跟你告別
颱風天你為我抵抗
艷陽天你賜我陰影
一起呼吸一起二手菸
儘管我不會太常想念你
你會介意嗎？

我要離開你了
回去擁抱另一張床
沒有冷氣沒有網路卻是
我出生的地方
它容許我迂迴優柔甚至
移情別戀
但它始終在那兒
等待我
無夢的大眠

我要離開你了
再見


鷺鷥：

你們在黃昏的時候集體從山邊飛來
停在水湄的草叢
坐立白色塑像
如觀音
我四年以來的自然奇觀
非你們莫屬

多少次我停車橋邊
與你們相對出
宗教的感受
我總是發呆良久
身邊還有人的時候
或沒有人時候
你們都在那兒和
花嘴鴨與我不熟悉的鳥類一起
度過沉默的夜晚

我會思念你們
今天我要跟你們告別

原來我也是個人嘛
特別在這個決定性的清晨

光從海面來
刷亮週遭米黃色的建築
再過去就綠了
更遠的地方有影子
影子被雲裝著
這些都被我注視著

離早餐時間還有一小段距離很難打發
只能想想今天的行程
太多時候我是不願睡的
時時刻刻都想感覺
而我已放棄早夭了
尤其是當一天一粒維他命排出維他露p
我了解我不是當初那個
以瘦骨嶙峋的姿態
放棄自己的人

令人討厭的松子說出她相信
她的男人是太宰治轉世
就是寫人間失格的太宰治
我既驚又喜
這麼一個熱愛熱愛解離的人哪

我什麼都能寫了現在
發現自己擺脫設限
反而惶惑了起來
該從哪裡下手呢
我會某天坐在呂宋島的海灘
等待颱風在海面劈雷嗎
或是躺在民答那峨的草地上
想像從此
自己就這樣永恆了

臭氧層破洞
我也有份我知道
耗費紙張樹倒如崩
我也有份我知道
這些通通逆反回來
告訴我
仍然有很多事情
你在意代表
你傷害

肥碩的老鼠注視我裝滿一瓶五度C的水
回頭與牠對望一秒
牠跳進水泥溝渠
落葉碎片鋪排的地毯

等待口試的幾天
我吹冷氣看日出
睡奈米床墊
喝瓶裝可樂
吃隨便買就七八十的魯味(科學麵王子麵養樂多的價格已經肥胖到喪失童年了)
讀保羅奧斯特
頭髮和指甲緩慢抽長
房間不知為何充滿螞蟻
我皮膚細微的神經
爬滿感覺

昨天傳寶塚給王米雪的時候
查詢到替代役放榜
或許會讓我去東南亞流放一年
奇怪絲毫沒有興奮的感覺
大概是床外的雲太美
令人只能意識活著
無法察覺時間

我和王世緯阿姨花幾千塊去驗血
我是肝膽腎功能和甲狀腺
阿姨多測了HIV和性病梅毒等等

真是不好意思
阿姨爆了大發現地中海型貧血(不用當兵喔)
在捐血站紅色一直在水面漂浮
我因為體重不足於是兩人鎩羽而歸
(話說那個護士還挺可愛的交朋友應該還不賴)

本人跟四年前一樣除了尿酸有點點高(至少關節還很靈活不會痛)
其他數值全部正常常常常常常常！！！！！！
整張祇只有一個紅字不及格而已我這個資優生
啊我好愛我的肝喔
好愛我沒腫大的甲狀腺以及沒敗的腎
所有一切可以證明
我是天生瘦不是內分泌失調啦各位
如果拿東西會抖
那會抖就是會抖沒有理由

我非常健康花哈哈哈哈哈哈
I'M HEALTHY HEALTHY!!!
後來去吃黑輪和大腸包小腸的時候不知怎麼兩人都有些失望
阿姨失望她沒有HIV和我的漂亮成績單
我失望我居然那麼健康真是不容易不容易
於是我們就在沮喪裡約楊美香同學開車去太麻里看海了

因為死亡
先一步吻上你的嘴唇
此後
我的夢變成枯樹
時間是引力
睡眠是風
讓那些缺席者
定期鞦韆

所有腳步被他們的影子釘成落葉
像捕獸的陷阱大開
誰都在小心翼翼裡掉落
迴光的經驗

你蹲坐屍堆傷心
換取無辜的笑
我背向你漸漸靠近
不談論誰能離開的問題